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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花光全部积蓄为母亲看病,家里穷到卖娃的陈小春...
陈小春的童年过得并不是很幸福,那时候为了生计,
父亲用3000元把自己最小的儿子卖给了别人,
这也成为了陈小春一生难以抹掉的阴影。
但好在后来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功闯进了香港 娱乐 圈,
更是凭借几部《古惑仔》大火,
就当他沉寂在成功的喜悦中时,家里却传来了噩耗,
母亲被确诊为肝癌,生命危在旦夕。
看着重病的母亲,陈小春告别了自己的演艺生涯,
不惜花光自己的全部积蓄帮助母亲看病,
甚至还将刚刚买来的新房卖掉,只希望可以换回母亲的 健康 。
只可惜,她并没有抵抗住病魔的折磨,
但陈小春的坚持却为母亲创造了医学上的奇迹,
她的生命早就比之前预计的时间延续了五六年的时间,
而这一切离不开陈小春这段时间的付出。
之后他被评为“演艺圈的十大孝子”,
陈小春的故事值得所有人学习。
1967年,陈小春出生在广东惠州,
从做上门女婿的爷爷开始,他的家里整整穷了三代人,
而到了父亲这辈,甚至需要靠卖孩子来维持生计,
他把自己最小的儿子花三千块钱卖走了,
而这一切都是老大陈小春在背后怂恿的,他害怕自己会饿肚子,
甚至害怕作为长子,以后要担负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从而失去自己向往的自由。
当时的陈小春,可是全村里有名的“不良少年”,
那时候他在外面没少给父亲闯祸,
为了让他能安生一些,父亲每次出门都要用铁栓把他锁在家里,
要不然等他回来一定会有人找上门来讨要个说法。
父亲对他的要求十分的严格,陈小春从来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成年之后,再回忆起父亲所为他做的一切,
才知道当时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直到后来陈小猜激伍春长大一些了,才知道照顾弟弟妹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因为没有了他们,陈小春就要跟随父亲下地干农活,
甚至有时候他还要牵着牛来回跑,虽然那时候自己还没有一个牛高。
因为家里贫穷,导致他经常会营养不良,
所以陈小春从小就长得又矮又瘦,铅升和同龄人相比总是低上一点,
吃饱饭也成为了那时候他最大的愿望。
只可惜上完了小学,他就辍学了,
当时他对学习并没有什么兴趣,而父亲也要求他出去打工,
挣点钱补贴家里。
1980年,全家人举家搬迁来到了香港,
而当时他们就住在香港最破的“笼屋”里,
没有学习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
陈小春只能干最脏最累的建筑装潢的临时工,
他的手基本上每天都是血淋淋的,上面扎满了木头上的小刺,
只有等到晚上回到家,母亲点着灯,用绣花针一根一根地挑出来,
他才能相对好受一些。
虽然日子过得十分的艰难,但陈小春却不忘了给自己找乐子,
香港的那几年,艺术气息十分的浓厚,
在这样的环境的熏陶下,他也是爱上了跳舞这项运动,
而且没事就会在家折腾一下,虽然并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的训练,
但是他跳起舞来却是有模有样的,看到儿子的表演母亲经常会被逗得在一旁大笑,
就连他自己也没想过,未来的某一天,
也是因为他的这项爱好,帮助全家人翻了身。
那时候,父亲因为接受不了香港的快节奏生活,
就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广东打拼,只留下了陈小春担起家庭的重任,
母亲和妹妹的生计又全部成为了他的责任。
为了可以得到更多的机会,陈小春告别了家人,
来到了就业更多的铜锣湾打拼。
一开始他先是来到了一家饭店里当服务员,
后来因为和老板起了冲突,一个顾客在饭菜里找到了一只苍蝇,
于是老板就走出来要求他把饭里的苍蝇吃掉, 陈小春不服从,
两个人大吵了一架,然后他就离开了那里。
而失去工作的他也不敢回家,就一个人流浪在街头,
但好在很快他就在一家理发店里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活,
开始和别人学理发。
一次偶然的几乎,陈小春得知了当时的香港无线电视台正在招收舞蹈学员,
本身就对艺术有些兴趣的他立马冲过去报名参加了选拔,
虽然并没有受到过专业的训练,但是陈小春却成功地征服了面试官。
即使基本功并不是很扎实,但是他最终还是幸运地被录取了,
而陈小春也辞去了理发店的工作,拖着自己的行李正式进入香港无线电视台工作。
虽然这穗或里的条件远比外面好太多,但是陈小春却受尽了委屈,
有一次因为自己的一个舞蹈动作跳失误了,
老师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大骂了一顿,而他也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要知道那时候他仅仅只有17岁,一个人在没有家人的地方独自打拼了这么久,
能坚持下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不知道为何,后来同学们也是知道了陈小春的家境,
而他们也因为这些对他们进行了无情的嘲笑,在同学们的眼里,
陈小春更像是这里的一个“异类”,
他没有朋友,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
为了让大家看得起他,陈小春也成为了全班最勤奋的同学,
他觉得只要自己的舞技足够的好,就再也不会遭受冷眼与嘲笑,
看着自己的舞蹈动作越来越熟练,他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快到来了。
可还没等到他受到别人的赞赏,香港歌坛的天王谭咏麟就先相中了他,
于是他在自己新开的演唱会上,他邀请了陈小春当起了自己的伴舞。
受到邀请的时候,陈小春整个人都是蒙的,
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和天王在同一个舞台上表演,
但是既然可以获得更好的资源,他也发誓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次的机会,
而他也并没有让谭咏麟失望。
演唱会刚开始的时候,台下的观众都对这个陌生的面孔充满了好奇,
但是很快质疑声就变成了掌声,看完他的舞蹈后,
观众们都雀跃起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小男孩,
既然有着如此过人的舞蹈天赋。
这次合作之后,谭咏麟对他也是非常的欣赏,
于是他把陈小春介绍给了自己的好朋友,
其中就包括当时香港的知名艺人梅艳芳和张国荣,
而此后的七年时间里,陈小春也出现在不同明星的演唱会上。
虽然只是伴舞,但他却是非常的满足,
要知道,能有这样的机会一定是非常难得的,他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像他们一样蓬勃生辉。
但是这段经历却是十分的漫长,甚至有那么一刻,
陈小春在想自己究竟要不要放弃,但就在这个时候,
母亲却给他带来了动力:
“不要放弃,我还等着看你在台上唱歌跳舞呢。”
母亲的这句话让陈小春瞬间燃起了斗志,为了妈妈的愿望,
他也一定要在这里活出自己的风采。
一次特殊的机遇,陈小春参加了林忆莲的庆功晚宴,
也是在那里他受到了唱片公司老板许愿的赏识,
当时他在庆功宴上演唱了一首《水中花》,也成功赢得了老板的注意,
而他也将陈小春签约到了自己的公司名下,
并且对他进行了包装,和谢天华、朱永棠一起出道组成“风火海”组合。
当时陈小春是组合里的“火”,陈永棠是“风”,而25岁的谢天华是“海”,
而陈小春也就想自己组合里的名字一样,开始了自己的音乐生涯,
他们刚一出道,立马就得到了非常好的资源,
而他们三人也一度火了起来。
看到有些商机,公司立马为他们准备了专辑,
甚至还在知名导演的电影中露脸,但即使受到了这么好的待遇,
他们也就蹦哒了那么几下,之后就开始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淡期。
虽然如此,但是好动的陈小春却在电影行业混出了点名堂,
也开始有导演想要请他演戏。
1994年的一天,陈小春接到了导演陈德森的邀请,
他希望陈小春可以出演自己的新剧《朝九晚五》,
有这样的机会,他也是赶忙的答应,
之后,陈小春就开始拍摄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
虽然如此,但是他的表演还是得到了观众和评委们的赏识,
第十四届香港金像奖的颁奖典礼上,陈小春十分荣幸的获得了“最佳男配角”的奖项,
这次获奖对他的意义十分的重大,当时站在台上的他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只是楞楞地说了一句:
就匆匆离开了颁奖台。
虽然在唱歌的道路上没能发展下去,但他演艺事业倒是有了不小的发展,
之后,陈小春又陆续拍摄了多部作品,反响非常的不错,
尤其是在出演完《古惑仔》之后,他开始就火的一发不可收拾。
1995年,由王晶、刘伟强最佳搭档联手打造的这部戏非常的火热,
而一开始的演员阵容本来邀请的是何家劲和金城武,朱茵饰演剧中“陈浩南”的女友,
但是因为这两人都没有什么档期,朱茵又不想饰演这样的暴力角色,
于是选演员这件事就让导演组非常的头疼。
当时郑伊健留着一头的长发,和剧中的“陈浩南”颇有几分相似,
于是刘伟强求了半天才把他请了过来,但至此,这部戏跟陈小春也没有什么联系。
但是当他听说有人要拍一部黑 社会 题材的电影,
陈小春这才有了兴趣,于是他找到刘伟强毛遂自荐。
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刘伟强就有了一些心动,
因为陈小春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痞气”,与剧中“山鸡”的性格十分的相像,
和王晶商量了一番,他们就决定把这个角色交给陈小春来试验。
而陈小春经纪公司的许愿一听说陈小春要演这部剧,
就立马向他们推荐了“风火海”的另外两个成员谢天华和朱永棠,
分别参演剧中的陈浩南的小跟班“巢皮”和“大天二”,
也就这样,《古惑仔》全部班底都到齐了。
等电影拍摄完就要上映的时候,院线老板却一起站出来联手抵制了这部电影,
没办法,他们只好把电影的档期安排在了圣诞后春节前这个尴尬的时期,
甚至就连首映都被安排在了晚上。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并没有让观众们失去兴趣,
在那个年代,人们似乎对这种英雄主义电影有着特殊的向往,
而《古惑仔之人在江湖》也成为了电影界的一匹黑马,
一下子就赚了2100多万的票房。
而导演组也趁热打铁,开始拍摄《古惑仔》系列的第二部“猛龙过江”,
电影在1996年3月上映,票房也是突破了2200万,
这样的好成绩也让导演组停不下来了,
接连拍摄了好几部续集,作为主演的陈小春也因此大赚了一把,
从此他再也不是那个没人问津的小角色了。
但就在陈小春渐入佳境的时候,一个噩耗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母亲意外确诊了肝癌,那时候陈小春急的整晚睡不着觉,
虽然此时自己已经赚来了足够的钱,可是却难以挽回母亲 健康 的身体。
为了支付母亲高昂的医药费,陈小春一年的时间里就接连拍摄了七部电影和两部电视剧,
一整年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一旦有闲下来的功夫,
他就会找遍大街小巷,为母亲寻得一个良医,
只可惜,每次回家他基本上都是失望而归,
但为了母亲他却不想放弃。
后来为了照顾母亲,陈小春直接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全部工作,
而他也守在母亲的病床前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没有钱治病了,他就干脆卖掉了自己刚买的房子,
一切重心都围绕在母亲的身上。
只可惜,即使陈小春这么的努力,母亲的病依然没有被治好,
2005年1月,她带着自己全部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而陈小春也是真的尽力了。
但是他的努力也并没有白费,据医生所说,
母亲早就比预计的时间延后了五六年,这已经可以称的上是一种奇迹了。
母亲走后,陈小春一度陷入了悲伤之中,
他每天靠喝酒来麻痹自己,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大半年的时间,
直到一次车祸,他才从悲伤之中清醒起来,这时他才清醒,
自己的这个样子并不是母亲希望看到的。
陈小春也再一次的站了起来,复出后不久,
他就推出了自己出道十年的第一张专辑《妈妈的话》,
两年后,他更是凭借自己的亲身经历,被成功评为了“第二届中国演艺界十大孝子”,
在颁奖典礼上,陈小春含着眼泪,为在场的所有人演唱了自己怀念母亲的这首歌,
他的故事更是感动了不少人。
谁也没想到,电影里那个风流倜傥的“山鸡哥”,
在生活着既然是这样一个有情有味的人。
2009年,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
陈小春带着30多个兄弟冲到了应采儿的面前单膝跪地,
拿出自己的戒指就开始哇哇的哭,
而应采儿笑着笑着也陪跪在地上的陈小春哭了起来。
第二年,俩人就在美国登记了结婚,
虽然俩人的年龄相差了16岁,但是却是非常的恩爱。
而陈小春,也是靠自己的实际行动,
诠释了作为一个好男人应该在生活中怎么做。
曾经风流倜傥的他在婚后也成功化身“妻管严”,
不仅走到哪里都会主动的跟老婆报备,还将自己赚来的钱全部上交给应采儿。
曾经脾气火爆的他,也变得越来越温顺,
与自己的父亲进行了和解,甚至与自己曾经的宿敌和解,
而这也是在婚后他变化的。
几年后,陈小春的儿子出生了,
在给儿子的寄语中他深情地写到:
而他也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感染着儿子。
曾经的陈小春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
但最终他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给自己创造出了更广阔的天地,
这不禁让人感到赞叹,
未来的日子里他依然会做好一名丈夫和一名父亲,
让自己经历的悲伤不再重演。
未来希望他的人生可以更加圆满,也希望他不会迷失自己最初的方向,
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初中毕业如何找工作
2、初中生毕业后可以读技校 技校是很多人初中毕业后的选择,学到收到的一门技术也是可以帮助到未来生活的,现在技校的专业也是比较多,比如:计算机技术、烹饪专业、幼师专业、空乘专业、护理专业、汽修专业都是比较适合初中生毕业之后选择学习的。 而且也是当下就业前景最好的专业,初中生毕业之后是完全可以选择技校来提升自己的能力的,毕竟现在想找一个好的工作没有技术是不行的。
3、读中专院校 对于确实对学习书本和理论知识丧失了兴趣的学生来说,果断的选择接受职业技能训练绝不是一件坏事。中专毕业生的就业率很高,几乎不存在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但是因为教育层次不高,当然也不可能一出来就能找到月薪很高的工作。 现在有两类学校开办了中专教育,和伍一种就是职业中学,另一种是高等院校(大专)开办的中专层次教育,建议选择后者,因亩轿为后者不管是在实力上还是在今后你升学的便利上都是前者所难以比拟的。 4、读高中 当然,高中毕业后也不一定非大学不上,如果考不上统招的大学,如果想继续深造,可以选择网络教育、自学考试、成人教育等多种形式。但这条路的缺点就是,虽然学历也同样获得国家认可,可是社会认可度还是要低一些。
求此类散文
三月的天书都印错,竟无人知晓。
近郊山头染了雪迹,山腰的杜鹃与瘦樱仍然一派天真地等春。三月本来无庸置疑,只有我关心瑞雪与花季的争辩,就像关心生活的水潦能否允许生命的焚烧。但,人活得疲了,转烛于缁铢、或酒色、或一条百年老河能不能养得起一只螃蟹?于是,我也放胆地让自己疲着,圆滑地在言语厮杀的会议之后,用寒鸦的音色赞美:“这世界多么有希望啊!”然后,走。
直到一本陌生的诗集飘至眼前,印了一年仍然初版的冷诗,(我们是诗的后裔!)诗的序写于两年以前,若洄溯行文走句,该有四年,若还原诗意至初孕的人生,或则六年、八年。于是,我做了生平第一件快事,将三家书店摆饰的集子买尽——原谅我鲁莽啊!陌生的诗人,所有不被珍爱的人生都应该高傲地绝版!
然而,当我把所有的集子同时翻到最后一页题曰最后一首情诗时,午后的雨丝正巧从帘缝蹑足而来。三月的团云倾倒的是二月的水谷,正如薄薄的诗舟盛载着积年的乱麻。于是,我轻轻地笑起来,文学,真是永不疲倦的流刑地啊!那些黥面的人,不必起解就自行前来招供、画押,因为,唯有此地允许罪愆者徐徐地申诉而后自行判刑,唯有此地,宁愿放纵而不愿错杀。
原谅我把冷寂的清官朝服剪成合身的寻日布衣,把你的一品丝绣裁成放心事的暗袋,你娴熟地三行连韵与商籁体,到我手上变为缝缝补补的百衲图。安静些,三月的鬼雨,我要翻箱倒箧,再裂一条无汗则拭泪的巾帕。
我不断漂泊,
因为我害怕一颗被囚禁的心,终于,我来到这一带长年积雨的森林
你把七年来我写给你的心还我,再也没有比这更轻易的事了。
约在医院门口见面,并且好好地晚餐。你的衣角仍飘荡着辛涩的药味,这应是最无菌的一次约会。可惜的,惨淡夜色让你看起来苍白,仿佛生与死的演绎仍鞭笞着你瘦而长的身躯。最高的纪录是,一个星期见十三名儿童死去,你常说你薯团已学会在面对病人死亡之时,让脑子一片空白,继续做一个饱餐、更浴、睡眠的无所谓的人。在数告橘早期,你所写的那首《白鹭鸶》诗里,曾雄壮的要求天地给你这一袭白衣;白衣红里,你在数年之后《关渡手稿》这样写:
恐怕
我是你的尸体衣裳
非婚礼华服
并且悄悄地后记着:“每次当病人危急时,我们明知无用,仍勉强做些急救的工作。其目的并非要救病人,而是来安慰家属。”
你早已不写诗了,断腕只是为了编织更多美丽的谎言喂哺垂死病人绝望的眼神。也好让自己无时无刻沉浸于谎言的绚丽之中,悄然忘记四面楚歌的现实,你更瘦些,更高些,给我的信愈来愈短,我何尝看不出在急诊室、癌症病房的行程背后,你颤抖而不肯落墨讨论的,关于生命这一条理则。
终于,我们也来到了这一刻,相见不是为了圆谎为了还清面目,七年了,我们各自以不同的手法编织自己的谎,的确也毫发未损地避过现实的险滩。唯独此刻,你愿意在我面前诚实,正如我唯一不愿对你假面。那么,我们何其不幸,不能被无所谓的美梦收留,又何等幸运,历劫之后,单刀赴会。
穿过新公友颤园,魅魅魉魉都在黑森林里游荡,一定有人殷勤寻找“仲夏夜之梦”,有人临池摹仿无弦钓。我们安静地各走各的,好象相约要去探两个挚友的病,一个是七年前的你,一个是七年前的我。好象他们正在加护病房苟延残喘,死而不肯瞑目,等亲人去认尸。
“为什么走那么快?”你喊着。
“冷啊!而且快下雨了。”
灯光飘浮着,钢琴曲听来像粗心的人踢倒一桶玻璃珠。餐前酒被洁净的白手侍者端来,耶稣的最后晚餐是从哪儿开始吃的?
“拿来吧,你要送我的东西。”
你腼腆着,以迟疑的手势将一包厚重的东西交给我。
“可以现在拆吗?”我狡诈地问。
“不行,你回去再看,现在不行。”
“是什么?书吗?是圣经?……还是……真重哩!”我掂了又掂,七年的重量。
“你……回去看,唯一、唯一的要求。”
于是,我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与你晚餐,我痛恨自己的灵敏,正如厌烦自己总能在针毡之上微笑应对。而我又不忍心拂袖,多么珍贵这一席晚宴。再给你留最后一次余地,你放心,凄风苦雨让我挡着,你慢慢说。最后一封信这样落笔:“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尊贵的灵魂,为我所景仰。认识你愈久,愈觉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一处清喜的水泽。
“为了你,我吃过不少苦,这些都不提。我太清楚存在于我们之间的困难,遂不敢有所等待,几次想忘于世,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算来即是一种不舍。
“我知道,我是无法成为你的伴侣,与你同行。在我们眼所能见耳所能听的这个世界,上帝不会将我的置于你的手中。这些,我都已经答应过了。
“这么多年,我很幸运成为你最大的分享者,每一次见面,你从不吝啬把你内心丰溢的生息倾注于我的杯。像约书亚等人从以实各谷砍了葡萄树的一枝,上头有一挂葡萄,有带了些石榴和无花果来……你让我不致变成一个盲从的所知障者,你激励我追求无上自由的意志,如果有一天我终能找到我的迦南之野,我得感谢你给我翅膀。
“请相信,我尊敬你的选择,你也要心领神会,我的固执不是因为对你的任何一桩现实的责难,而是对自己个我生命忠贞不二的守信。你甚美丽,你一向甚我美丽。
“你也写过诗的,你一定了解创作的磨坊一路孤绝与贫瘠,没有一日,我卑微的灵不在这里工作、学习。若我有任何贪恋安逸,则将被遗弃。走惯贫沙,啃过粗粮,吞咽之时竟也有蜜汁之感,或许,这是我的迦南地。
“不幻想未来了。你若遇着可喜的姊妹,我当祈福祝祷。你真是一个令人欢喜的人,你的杯不应该为我而空。
“就这样告别好了,信与不信不能共负一轭。”
且让我们以一夜的苦茗
诉说半生的沧桑
我们都是执著无悔的一群
以飘零作归宿
在你年轻而微弱的生命时辰里,我记载这一卷佶屈聱牙的经文,希望有朝一日,你为我讲解。
如果笔端的回忆能够一丝丝一缕缕再绕个手,我都已经计算好了,当我们学着年轻的比丘比丘尼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食,还至本处时,我要把钵中最大最美的事物供养你,再不准你像以前软硬兼施趁人不备地把一片冰心掷入我的壶。
我们真的因为寻常饮水而认识。
那应该是个薄夏的午后,我仍记得短短的袖口沾了些风的纤维。在课与课交接的空口,去文学院天井边的茶水房倒杯麦茶,倚在砖砌的拱门觑风景。一行樱瘦,绿扑扑的,倒使我怀念冬樱冻唇的美,虽然那美带着凄清,而我宁愿选择绝世凄艳,更甚于平铺直叙的雍容。门墙边,老树浓荫,曳着天风;草色釉青,三三两两的粉蝶梭游。我轻轻叹了气,感觉有一个不止名的世界在我眼前幻生幻化,时而是一段佚诗,时而变成幽幽的浮烟,时而是一声惋惜——来自于一个人以生中最精致的神思……这些交错纷叠的灵羽最后被凌空而来的一声鸟啼啄破,然后另一个声音这么问:
“你,就是简媜吗?”
我紧张起来,你知道的,我常忘记自己的名字,并且抗拒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那一天我一定很无措吧!迟疑了很久才说:“是。”又以极笨拙的对话问:“那,你是什么人?”
知道你也学中文的,又写诗,好像在遍野的三瓣酢浆中找到四瓣的幸运草:“唷,还有一棵躲在这!”我愉快起来就会吃人:“原来是学弟,快叫学姊!”你面有难色,才吐露从理学院辗转到文学殿堂的行程,倒长我二岁有余。我看温文又亲和,分明是邻家兄弟,存心欺负你到底:“我是论辈不论岁的!”你露齿而笑,大大地包容了我这目中无人的草莽性情。那一午后我归来,莫名地,有一种被生命紧紧拥住的半疼半喜,我想,那道拱门一定藏有一座世界的回忆。
毕竟,我只善于口头称霸,在往后与你书信嬗递,才发觉你瘦弱的身躯底下,凝练了多少雄奇悲壮的天质,而你深深懂得韬光养晦,只肯凿一小小的孔,让琢磨过的生命以童子是姿势嬉嬉然到我眼前来。我们不谈身世只论性命,更多时候在校园道相遇,也只是一语一笑作别,但我坚信:“这人是个大寂寞过的人!”
那时侯,你的面目早已因潜伏的病灶难靖,稍稍地倾斜着,反正已经割过了而且是个慢性子的瘤,就不必管吧,只在你心力交瘁的时候,才憔悴起来,我叫你当心,你复来的信不痛不痒地说:“今早文心课见你挽抱书飘然而去,霎时间萌生一种远飏的感觉,没来得及跟你说。有回上声韵,下了课,正见你倦极而伏案,其时感觉也是一惊。记得有次夜深,与你不期而遇,你说从总图出来,回宿舍去。夜色下的你步履决定,却透着层弱倦后的苍白。一直没能多问候你,反而是你看出我的憔悴。”你始终不愿意称我“简媜”,说这二字太坚奇铿锵,带了点刀兵,你宁愿正正经经地写下“敏媜”,说有了这“敏”字,行云流水起来,不遭忌的。我深深动容,你一片片莲灿,都为我惜生,而我能为你做什么?性格里横槊赋诗的草莽气质,总让我对最亲近的人杀伐征讨。难得有一回清清淡淡的小聚,临别时,我不经心窜出那头兽、那忘情负义恩将仇报的猛禽:“保重哟,下一次见面或许九天,或九年。”你清和的面容浮掠一丝秋瑟,宽怀地笑纳这些语锋契机,你报平安的信通常这么作结:“写信、说话,欢喜日复一日。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小谈。我担心一语成谶。”尔后,我离了学院,日复日载饥载渴,过的是牛饮而后快的星夜。偶有不死的诗心,才写哀哀怨怨的信给亲近的人,你总是快快地回:“外出三天,深夜踏雨归来,檐前出现一小叠信。中有你亲切的字迹,你的信柬自然令我喜欢……我的病情,好好坏坏,终须挨上一刀才见分晓。近两个月来的抱病自守,旦夕之间,情知对于生命的千般流转,尽须付与无尽的忍爱。我想,他朝小痊,如你奔驰,亦须这样。一步一履,无非修行。至此,我依然深心乐观,来日或聚,愿其时你的事业大势已定,我亦澡学精神。” 我们深心乐观着未来,几次击掌切磋,暗暗以创格自许,不屑袭调。负气使才如我,滔滔洒墨,似欲与千夫万夫一拚。你见我清瘦异常,只吩咐我不可太夜太累,我委屈了,说:“就活这么一次,我要飞扬跋扈!”你语重心长地说:“早慧,难享天年的,古来如此。”
你珍贵我这顽桀的生命,大大地甚于你自己的。那一回生日,你特地去寻玉送我,一龙一凤绕着净瓶(啊!会是观音的净瓶吗?)你说鬻玉的老者称这块玉的肌理具荷质,返家的途中经过南海路,你去植物园的荷花池,轻轻地轻轻地将这玉沁了又沁……你说:“生命恒有繁华落尽的感觉,只不过,不染淤泥!”
病魔却与你弄斧耍戗,你的眼开始不自觉地泪,夜半常因拭泪而难以入眠,你谦称这是宿业使然。在你卜居的深山穷野,你宛若处子与生灭大化促膝而谈,抱病独居的信,不改涓涓细流的字迹:“有天半夜不能安睡,出至阳台。山间天象澄明,月光大片大片洒落一地。忽然间,我看见自己月下的影子,细细瘦瘦,怯怯地,触目竟十分眼熟,但那分明不是日光中的‘我’。我呆呆地忖忖想想,啊,是了——是童话时候的‘我’!我好感动地望着那片身影,然后牵他入梦,偶得一悟,心情愿如庄周,处于病与不病之间。”
你第二度开刀,除去右颜面突变的肉瘤,我将一串琥珀念珠赠你,那是寺里一名师父突然脱下赠我的,我欢喜生命中“突然”的意象。你认真地戴在手腕,虚弱地在病榻上闭目。我又天真起来了,仿佛一名间谍,在你短兵相接的战场之前,先给你解药,你此后可以大胆地无惧地去迎喂毒的流箭。病后,你说:“我渐渐愿意把所有的悲沉、蒙昧、大痛、无明都化约到一种朴素的乐观上,我认为它是生命某种终极的境界。你知我知。”
最珍贵而美丽的,应该是你赴港念比较文学之前的半年。你诗写得少了,专志狼吞文学批评的典籍,你戏谑这是一桩“反美”的工程,但要我千万注意,你并非不爱美。我说:“管你家的什么美不美,天天念原文书,把一个人念得豆芽菜似的,这种美简直王八蛋!”你每星期总要回长庾医院追踪病情,我们相约在中午,趁我歇班的时刻,你教我念书。常常在市嚣流矢的小咖啡店里,你取出一叠白纸、一支钢笔,在喝了一口微冷的红茶之后,开始以沙哑沉浊的声音,为我唤来“福寇”(Michel Foucault),我静静地抱膝听着,进入神思所能触摸的最壮阔与最阴柔的空间,你的话幽浮起来:“……如今,书写已和献祭发生关联,甚至和生命的献祭发生关联……”我幡然有悟:“等等,我下一本书的架构出来了,你要不要听!”知识的考掘通常转化为创作的考掘,我是锈刀,拿你当磨刀石。你不也说了吗,我的生命太千军万马,终究不会听你这座“紫微”。实而言之,你是一则遥远的和平,为了你,我必须不断地战争。
有一回,茶冷言尽,你取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让我瞧:一名十岁男童倚在漫画书店的租台边,白白净净的怯生生的,眼睛里有一股神秘的招引与微燃的悲喜,静静地与世界相看。我惊叹起来:“多美啊!是你吗?”你欢喜地说:“是!”
那一回,你送我回报社上班,沿着木棉击掌、槭实落墨的砖道,你微微地喟叹:“天!给我时间!”
香港一年,你终因病发大量出血而辍学,从中正机场直奔林口长庾,医师已开了病危通知书。你却幽幽转醒,看着病床边来来往往的友好、同窗,或者,你还在等,当养育的父母双亡,亲生的父母待寻。你那时已不能进食,肉瘤塞住口舌,话也不能说了。你见我来,兀自挣身下床,从杂乱的行李中掏出一块精致的香皂,多少年前,我说过一日三浴更甚于心头欢喜,你在纸上写着:“多洗澡!”那一刹——那百千万亿年只可能有一回的一刹,我想狠狠地置你于死。半年来,我抗拒着再去看你,想给你七七四十九遍的经诵终于不能尽读,我压抑每一丝丝一缕缕一角角关于你的挂念。只有两回梦见,一次你以赤子的形象从半空掠过,我仰首不复寻踪;一次你款款而来,白白净净的面目,我大喜,问:“你好了?”你笑而不答,许久许久才说:“还没开始生病哪!”梦醒后,深深地痛恨自己,现世里的大欢大美被解构得还不够吗?连在可以作主的梦土,也要懦怯地缴械。我终究是个懦夫,不配英雄谈吐。
那么,敬爱的兄弟,我们一起来回忆那一日午后,所有已死的神鬼都应该安静敷座,听我娓娓诉说。
那一日,我借了轮椅,推你到医院大楼外的湖边,秋阳绵绵密密地散装,轮转空空,偶尔绞尽砖岸的莽草。我感觉到你的瘦骨宛若长河落日,我的浮思如大漠孤烟。当我们面湖静坐,即将忘却此生安在,突然,遥远的湖岸跃出一行白鹭,抟扶摇直上掠湖而去,不复可寻。湖水仍在,如沉船后,静静的海面,没有什么风,天边有云朵堆聚着。
你在纸上问我:“几只?”
我答:“十二只。”你平安地颔首。
也许,不再有什么佶屈聱牙的经卷难得了你我。当你恒常以诗的悲哀征服生命的悲哀,我试图以小说的悬崖瓦解宿命的悬崖;当我无法安慰你,或你不再关怀我,请千万记住,在我们菲薄的流年,曾有十二只白鹭鸶飞过秋天的湖泊。
犹似存在主义,
或是老庄,
或一杯下午茶,
或两本借来的书。
百般凌虐你,你都不生气,或,只生一小会儿气。好似在你那里存了一笔巨款,我尽情挥霍,总也用不光。有时失了分寸,你肃起一张沧桑后的脸,像一个蹇途者思索不可测的驿站,我就知道该道歉了,摸摸你深锁的额头说:“什法子,谁叫你欠我。不生气,生气还地付我利息。”
常常在早餐约会,或入了夜的市集。热咖啡、双面煎荷包蛋、烘酥了土司,及三份早报。你总替我放糖、一圈白奶,还打了个不切实际的哈欠。我喜欢晨光、翻报、热咖啡的烟更甚于盘中物,你半哄半骗,说瘦了就丑,我说:“喂,就吃!”你果真叉起蛋片进攻而来,我从不吝惜给予最直接的礼赞:“今天表现不错,记小功一次!”
早晨恒常令我欢心,仿佛摄取日出的力量,从睡眼沉静射入惊蛰的流动,有了奔驰的野性及征服的欲望。早晨对你却是苛责的,你雾着一张脸,听我意气风发地擎画每一桩工作,帮你整理当日的行程及争辩的重点,战役的成果未必留给我们,但我们联手打过漂亮的仗。
入夜的城市更显得蠢蠢欲动,入夜的我通常是一只安静的软体动物,容易认错、善于仆役,不扎人的自尊。你活跃于墨色的时空,以锐利的精神带着我游走于市集。一碗卤肉石斑鱼汤、水煮虾也是令人难忘的饮食起居。我擅于剥虾、剔无刺的鱼肉,伺候你。你尽管放心地细数我的不对,定谳白日的蛮悍,我一向从善如流,乖乖向你忏悔。当市集悄悄撤退,夜也恹了,我打起一枚长长的呵欠,你说:“走吧!回家。”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归途。这城市无疑是我们巨构的室家,要各自走过冗长的通道,你回你的卧室,我有我的睡榻。
那么,的确必须用更宽容的律法才能丈量你我的轨道。你不曾因为我而放弃熟悉的生命潮汐——不管是过往的情涛、现实的波澜,或即将逼近的浪潮;我也不必为你而修改既定的秩序——我有我不能割舍的人际、工作的程序,及关于未来的编排。当我们相约,其实是趁机将自已从曲曲折折的轨道释放出来,以大而无当的姿势携手、寻路。你四十过二的音色里仍留有不肯成熟的童话;(要不,你怎么老是叉橡皮筋偷袭我!)我二十又七的华容仍忘怀不去初为儿女的恣意;(挺喜欢捧你的大手,一支一支的啃你的指头!)你时而化童时而老迈,我时而为人时而原兽,我们生动的演出内心被禁锢的角色,以城市为舞台,行人当盲目的观众。那些令人疲惫的典章制度不容推翻总可以暂忘,你虽然抱怨半生颠踬无以转圜,我却不曾怂恿你——那些包袱早已变成心头肉,在我们分手后仍然继续由你背负的。如是,我期望每一次相聚透过理智的剖析与情感之疏浚,更助益你昂然驼行。我深知,情会淡爱会薄,但作为一个坦荡的人,通过情枷爱锁的鞭笞之后,所成全的道义,将是生命里最昂贵的碧血。因而,你可以原始地袒露,常常促膝一夜,谈你孑然成长的大江南北、谈论梦幻与现实互灭、谈你云烟过眼的诸多女人、谈你远去的妻与儿女……常常,我看到那一颗三十多年未落的噙泪。同样地,我得以在你身上复习久违的伦常,属于父执与兄长的渴望。过于阴柔的家境,促使必须不断训练自已雄壮,摹仿男系社会的权威;而我生命的基调,却是要命的抒情传统,三秋桂子十里芰荷的那种,遂拿你砌湖,我得以歌尽舞影,临水照镜(啊!我终究必须恋父情结)。实则如此,每一桩生命的垦拓,须要吮取各式情爱的果实,凡是亏空的滋味,人恒以内在的潜力去做异次元的再造。你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我修改,按着我心中形象发音;正如我愿意为你而俯身,将自己捏成宽口的罍,以盛住你酒后崩塌的块垒;任何一桩情缘,如果不能激励出另一种角色与规则,以弥补梦土与现实之间的断崖,终究不易被我珍爱。
于是,我们很理智的辩论着婚姻。
你说,不曾歇息的情涛,总难免落得一身萧索,过往的女人不是不爱,却发现愈爱得深愈陷泥淖;我说,这是剥夺,爱情之中藏有看不见的手。你说,如果我们结婚如何?我问,你视我为何?难道纷落的情锁不曾令你却步?你说,我在你心中不等同于女人,属于一种透明的中性——像白昼与黑夜,时而如男人清楚,时而如女性张皇,你能充分享受诉说,从最崔嵬的男峰吐露至最婉柔的女泽(你有时细心的像一名婢女),我欢愉你所陈述的,那表示,一个人对他(她)内在生命做多元创造的无限可能。而我开始叙述,关于多年来我们另辟蹊径,如今俨然一条轨道的情爱(请注意,放弃世俗轨道的通常要花更多心血为自己领航,且不再有回头的可能)。我们成就一种无名的名分,住在无法建筑的居室,我不要求你成为我的着属如同我厌烦成为任何人的局部,你不必放弃什么即能获得我的灌注,我亦有难言的顽固却能被你呵护,我们积极相聚也品尝不得不的舍离,遂把所能拥有的晨光化为分分秒秒的惊叹。如果爱情是最美的学习,我愿意作证,那是因为我们学到了布施胜于索取,自由胜于收藏,超越胜于厮守,生命道义胜于世俗的华居。想必你了解,婚姻只是情爱这海的一叶方舟,如果我们愿意乘桴浮于海,何必贪恋短暂的晴朗——要纵浪就纵浪到底吧!我已拍案下注,你敢不敢作庄?
我们还要一座壳吗?让壳内众所皆知的游戏规则逐渐吞噬我们的章法,以我不靖的个性,难以避免对你层层剥夺;以你根深蒂固的男系角色,终究会逐步对我干涉。原宥我深沉的悲观,婚姻也有雄壮的大义,但不适合于我——我喜于实验,易于推翻,遂有不断地、不断地裂帛。
我情愿把这城市当成无人的旷野,那一夜,我肥上大厦广场的花台,你一把攫住,将我驮在肩上,哼着歌儿,凛凛然走过两条街;被击溃之后如果有内伤,那内伤也带着目中无人的酣畅。有一日,深夜作别,我内心击打着滔滔逝水的悲切,不忍责你什么,只想一个人把漫漫长夜走完,你说起风了,脱下外衣披我,押我上车,在站牌旁频频向我挥手,然后孤独地走向你候车的街口,那一霎,我又剑拔弩张,想狠狠刺大化的心脏,遂在下一站下车,拼命地跑,越过城市将灭的灯色,汗水淋漓地回到你的背后,你多么单薄,掏烟、点火,长长地向夜空喷雾,像一名手无寸铁的人!我倏地蒙住你的眼睛,重重地咬你的耳朵:“不许动!”你回头,看我,错愕的神情转化成放纵的狂笑,我胜利了我说。
在借来的时空,我们散坐于城市中最凌乱的蓬壁,抽莫明其妙的烟,喝冷言热语的酒,我将烟灰弹入你的鞋里,问:
“唉,你也不说清楚,嫁给你有什么好处?”
你脱鞋,将灰烬敲出,说:“一日三顿饭吃,两件花衣裳嘛,一把零用钱让你使。”
我又把烟灰弹进去:“那我吃饱了做什么?”
你捏着我的颈子:“这样么,你写书我读——再弹一次看看!”
我又把烟灰弹进去。
我随手抽了把单刀
走了趟雪花掩月
无声的月夜
只有鸽子簌簌地飞起
你怎么来了?
明明将你锁在梦土上,经书日月、粉黛春秋,还允许你闲来写诗,你却飞越关岭,趁着行岁未晚,到我面前说:“半生飘泊,每一次都雨打归舟。”
我只能说:“也好,坐坐!”
关于你生命中的山盟与水逝,我都听说。在茶余饭后,你的身世竟令我思谋,什么样的人,才能与秋水换色,什么样的情,才能百炼钢化成绕指柔。我似乎看到年幼时的你,已然为自己想象海市蜃楼,你愿意成为执戟侍卫,为亘古仅存的一枚日,奉献你绚霞一般的初心。
那么,请不要再怪罪生命之中总有不断的流星,就算大化借你朱砂御笔,你终究不会辜负悲沉的宿命,击倒的人宁愿刎颈,不屑偷生。这次见你,虽然你的眉目仍未能廓然朗清,倒也在一苇渡航之后,款款立命。你要日复日吐哺,不吐哺焉能归心。
把我当成你回不去的原乡,把我的挂念悬成九月九的茱萸,还有今年春末大风大雨,这些都是你的。总有一日,我会打理包袱前去寻你。但你要答应,先将梦泽填为壑,再伐桂为柱,滚石奠基,并且不许回头望我,这样,我才能听到来世的第一声鸡啼。
你走的时候,留下一把钥匙,说万一你月迷津渡,我可以去开你书中的小屋。我把指环赠给你,尽管流离散落,恒有一轮守护你的红日,等候于深夜的山头。
你说:“还要去庙里烧香,像凡夫凡妇。”
那日,我独自去碧山岩,为你拈香,却什么话都没说。
这就是了,所有季节的流转永不能终止。三世一心的兴观群怨正在排练,我却有点冷,也许应该去寻松针,有朝一日,或许要为自已修改征服。
四月的天空如果不肯裂帛,五月的袷衣如何起头?
参考资料: http://hi.baidu.com/remus/blog/item/c21adb88075f2e93a4c272a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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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一个人在异乡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 百度...
唉,想当年我就是一个人在异乡生活的,而且是整整五年!至于感受么,怎么说呢,四味杂陈,酸苦辣咸吧!唯独就没有甜........
记得大四快毕业那会,学校联系了一大批用人单位,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招聘会,禁不住高薪的诱惑和那个油光满面的死胖子的忽悠,我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几个同学一块去了上海,开始了自己养活自己的一段人生新旅程。
到了那个破公司我们才发现这里与我们想象中的工作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说的挺好听,我们是 储备干部 ,其实就是在流水线上干活!和那些小学没毕业的大叔大妈做同样的工作,每八个小时一班, 三班倒 的上班时间.........
是在是受不了破旧的宿舍里那呛人的烟味和能熏死老鼠的臭袜子味道,三天后我就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八九个平方的出租屋。虽然地方不大还异常闷热,但这好歹算是自己的家了,我也终于有了独立的私人空间了。
然后我就开始置办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了。由于我刚到这没几天,人生地不熟的不说兜里也么有几个钱,我只能边走边问的去找那些杂货店和夜市,捡些最便宜的 生活用品 买。甚至看到垃圾堆里有我能用的着的东西都会趁别人不注意时偷偷捡起来...........
忙活了几天后,我终于能在这个新家吃上第一顿饭了。回想着以前在大学时的潇洒生活,我不禁留下了泪水,哭得像个孩子.........
别看我已经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学毕业生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特别的想家,无数次用泪水打湿了枕头...
就在我最伤心无助的时候,几个和我一起来的同学都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流水线工作和三班倒的上班时间,一个个的都脚底抹油溜了,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
看到他们一个个的都走了之后,我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就去了 人事部 想办个离职手续。没想到那个死胖子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我们车间主任!我当时也就心一横,车间主任还能在乎我这个临时工?
没想到车间主任来了之后就开始做我的思想工作,滔滔不绝的劝了我半天,我还是面不改色的不为所动。最后他又把我们总经理喊了过来。我了个而去啊,我一个临时工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
最后他们又是升职又是加薪又是提供各种补贴的让我的心软了下来,最后甚至提出帮我介绍对象这个 杀手锏 ,碍于面子,我就留了下来。
这一干就是五年!
这五年,我经历的职位的升迁、朋友的别离、也厌倦了职场的斗争、看淡了人情冷暖,更重要的是我现在还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个我永远都融入不了的城市打拼.........
这五年我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一次,每天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真的累了.........
带着这五年的酸苦辣咸,我离开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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